2009年7月27日星期一

旗幟學考﹕以特區政府醫療中心為例

【咫尺地球】在國際關係系譜有一門「旗幟學」(Vexillology),由歷史、政治、文化等內容組成。筆者早前在特區政府一個涉及醫療和國際的中心,看見那裏懸掛了一幅連國旗的世界地圖,大概是從書店買來的。那些國旗不但來自獨立國家,還包括一些自治區和殖民地。如此有國際視野無疑值得嘉許,但其陳列方式卻犯了不少旗幟學的毛病。

假如有內地遊客到那裏,定然驚訝於特區政府下轄的中心,會同時並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和署名是「中華民國(台灣)」的旗。就是不談政治正確與否的問題,技術上這也有違旗幟學常識。當然由於那幅地圖也有香港和澳門特區旗,沒有台灣也是奇怪的,它們並列是亞運、東亞運的規矩——不過,台灣在彼被稱為「中華台北」,旗幟也不是青天白日旗。要是印上中華民國國旗而稱之為「台灣地區」,台灣遊客則恐怕不自在。因此一般政府機關為免麻煩,多只會貼上聯合國會員國的旗幟(或官方版本),那樣一切可解釋而不會被上綱上線。

要是地圖列出「中華民國(台灣)」,因為這是提出擁有主權、不獲國際廣泛承認、卻又有一些國家承認的案例,根據同一原則,同一地圖則不該沒有科索沃、南奧塞梯、阿布哈茲等國旗。科索沃得到數十國家承認,比台灣更多,自不待言;從格魯吉亞單方面宣布獨立的南、阿兩國,除了得到俄羅斯承認,也得到中美洲尼加拉瓜承認。此外,有一個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雖然只有土耳其承認其獨立,但也在和一些歐盟國家建立更緊密關係,似乎外交突破可期。在國際關係倫理,台灣和上述案例是同類的,更著名的還有巴勒斯坦、西薩哈拉等。為免跌入承認哪個、不承認哪個的政治問題,要麼跟隨官方名單,一概不列入,要麼以「學術」為名列出所有,這是較謹慎的做法。

那地圖附上不少英國殖民地的旗幟,似乎港人對這類旗還有感情,可是對其他國家之下擁有「次主權」身分的地區卻多有遺漏。例如丹麥有格陵蘭和法羅群島兩個自治區,前者剛擴大自治權,重要性比那些英屬小島大得多。芬蘭也有自治區阿蘭群島(Aland Islands),不但被國際認可為高度自治區,還發行自己的郵票、有自己的航空公司、是「北歐理事會」獨立成員,身分和香港差不多,卻同樣沒有出現在這幅特區中心的地圖。

官方地圖旗幟 顯示主權認可取態

北京對哪些是官方認可的主權國家自然有指引,除了聯合國會員國外,也有自己的加減。十多年前,要分辨一幅「世界國旗圖」是否中國官方認可,可以留意三面一般西方地圖沒有的旗﹕東帝汶、錫金、巴勒斯坦。中國和不少阿拉伯國家一樣,和巴勒斯坦建立正式外交關係(卻沒有承認西薩哈拉獨立),一般官方版本都不會漏掉巴勒斯坦,這是中國爭取阿拉伯友誼的姿態。在東帝汶未脫離印尼獨立前,中國就不承認它是印尼一部分,雖然有時沒有附上旗幟,但也不會視之為印尼一省。錫金則最有趣,它被印度在 1975年吞併,中國一直承認它獨立,成了全球最後一個承認錫金的國家,在官方「各國概况」,錫金依然被當成一國;直到2003年中印簽訂新邊境協議,北京才承認印度對錫金擁有主權,以換取印度對西藏問題的讓步,此後錫金國旗才在中國官方地圖消失。為了真正與國際接軌,特區政府對旗幟學還是應研究一二,懸掛萬國旗的態度不能太輕率。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 沈旭暉

2009年7月20日星期一

通識教育之「Facebook國際領袖版」

【咫尺地球】特區推行通識教育,不少出版商視之為商機。其實有趣教材可以順手拈來,例如雜誌《The Atlantic》編輯Sage Stossel早前製造了一個玩票性質的「Facebook國際領袖版」,如此通識創意值得我們參考。這頁Facebook對話內容包括﹕

「金正日剛發射導彈」﹕這刊登在Facebook的個人活動欄目,一般用法是「我剛到了北京」、「我剛吃過大餐」等,諷刺金正日發射導彈只是家常便飯。

「金正日更換了個人照片」﹕新照片是電影《反恐戰隊》的卡通版金正日造型,這是他在美國的流行形象,而這位北韓領袖也是美國時事節目最喜歡惡搞的對象之一。

「穆沙拉夫加入了『被推翻領袖反對政變』群組」﹕群組是Facebook用戶可隨意設立的網絡,穆沙拉夫原來是巴基斯坦軍事強人,曾是美國反恐重要盟友,去年受內外壓力下台,國際社會視之為民主化過程,他心裏則認為是針對他個人的政變。

「薩爾科齊要求金馬倫從相簿移除太太裸照」/「薩爾科齊要求卡達菲從相簿移除太太裸照」﹕法國總統薩爾科齊是著名花花公子,兩年前離婚、去年再和名模布魯尼(Carla Bruni)結婚,新夫人的裸照事後流出,歐洲各國不少網民都有存檔。這裏一方面說裸照流傳範圍之廣,由英國到利比亞領袖都有收藏﹔另一方面反映利比亞和西方正急速改善關係,法國正是最力主和卡達菲關係正常化的國家之一。

「查維斯和胡錦濤成為朋友」﹕去年9月委內瑞拉總統查維斯訪華,其間自稱「毛澤東主義信徒」,大讚中國對抗衡美國的貢獻,兩國同時簽訂連串合作協議,令美國一度十分緊張。

「普京正處理國家預算」,然後梅德韋杰夫回應「你在哪裏?我可以參與嗎?」﹕這諷刺普京雖然任滿俄羅斯總統,但改任總理的他依然大權獨攬,經常越俎代庖,包括去年出兵格魯吉亞在內的重大政策都是他說了算,新總統梅德韋杰夫被視為傀儡,這也是國際社會對他的觀感。

「默克爾夫人將出席G8峰會」,克林頓回覆「到時見」,希拉里則再回覆「我想不能了」﹕克林頓剛被聯合國以年薪1美元委任為「海地問題特使」,似乎不大可能出席G8峰會,與德國總理默克爾夫人見面;希拉里反而有資格出席G8外長會,可見二人權力已顛倒(不過她剛因骨折而缺席會議)。

「埃利安被tag在勞爾.卡斯特羅的新年聯歡會相簿」﹕古巴小孩埃利安是2000年風雲人物,當時6歲的他隨家人偷渡美國,事件變成兩國外交風波,最後他獲准回古巴,卡斯特羅兄弟視之為外交勝利。

「艾哈邁迪內賈德剛在網絡刊登濃縮鈾廣告」﹕這位伊朗總統希望製造核武的意欲,令他成為西方針對的對象,他則自稱只打算把核技術用於和平用途。無論如何,伊朗的核計劃未有北韓成功,因此他才要登廣告,這類資訊也是Facebook一大功能。

「相關群組﹕聯合國安理會、北約、邪惡軸心聊天室、當我小時冥王星是一個行星」﹕這說明這些領袖雖然來自不同陣營,但都有同一世代的回憶,例如冥王星被除名,就是少有世界各國都有共同記憶的事……

這類Facebook設計誰都可以做,但背後需要理順的國際關係常識卻不簡單,而內裏展現的幽默感,也是香港教科書談及社會科學時相對缺乏的。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 沈旭暉

2009年7月13日星期一

非洲元老之死

【咫尺地球】上月非洲國家加蓬「萬年總統」邦戈病逝,享年74歲。這在香港不是什麼新聞,但邦戈在非洲也算是舉足輕重,代表了整個時代,對非洲文化建構有一定影響,值得我們注意。

另類調解員 遲到有學問

邦戈上台於1967年,前後在位43年,在生時是非洲在位最長領袖。在非洲,年資依然是總統的資本,邦戈的超級元老地位近年就愈來愈重要。例如在 2005年,在位38年的多哥總統去世,他的兒子在軍隊擁戴下繼位,被指為實質政變。後來邦戈以元老身分調解,勸告這個兒子還政於民、參加民主選舉,暗示只要如此這般,他就會當選,結果皆大歡喜。這類富非洲特色的調解經常出現,邦戈以小國領袖身分參與國際事務,就是建基於這傳統,就像當年歐洲王室之間多有密切聯繫,邦戈和上一代非洲領導人之間的世交關係,也令非洲上層社會構築了一個關係網。因此,每逢非洲各國舉行峰會,邦戈例必遲到、或乾脆派副手出席,顯示自己的超然地位。這個「遲到權」在非洲以外也廣為人知,例如他親自出席2006年的北京中非論壇峰會、還故意早到數分鐘,就被內地媒體專門歌頌,認為是給足中國面子。

「法國代言人」地位超然

邦戈在國際舞台的另一角色,是擔任法國在非洲的代言人,這令他的說話分量大增。法國曾在非洲擁有大片殖民地,不少非洲領袖都和法國存在特殊關係,例如以食人肉馳名的前中非皇帝博卡薩,就至死對法國忠心耿耿。前法屬非洲當中盛產石油、國民生活水平相對好一點的,不得不數加蓬。由於邦戈將大量石油收入投資在法國、賄賂法國官員,法國則為邦戈的獨裁提供道義保護,這讓不少非洲獨裁者暗中對巴黎的「彈性」另眼相看。邦戈經常成為法國貴賓,這次他的國葬,現任法國總統薩爾科齊、前任總統希拉克都親自出席,這樣的「地位」,是美國、中國在非洲的代言人難以得到的。而美國、中國要培養類似代言人,從內到外都完全認同本國,也是難以辦到的。

非正式威權幻變成制度

獨裁者在非洲自然為數不少,但邦戈成功之處,是他有意識地慢慢把非正式威權,變成制度化的影響力。例如他推出了一個「調解主義」,主張在法治、民主和人治(他口中的「德治」)之外維持超然的調解身分,因此設立了「共和國調解員」職位,這開始為其他非洲國家效法,令他有理論傳世。又如他在去年全力支持加蓬那位華裔外長尚平競選非盟委員會(後改稱非洲行政局)主席,最終尚平以超過三分之二高票當選,被視為加蓬這個小國的大勝。假如不是他的貪污嫌疑着迹、對美國太不賣帳,邦戈也許可以作為「非洲李光耀」,在自己的世界內音容永在。

不少西方評論相信加蓬上述「成就」十分片面,只有精英階層才享受到,也未真正制度化起來。希望進入加蓬的美國特別努力貶低邦戈,來削弱法國在非洲的影響力;正在重新走進非洲的中國,則會加緊利用尚平的華裔血統拉關係。究竟邦戈繼承人能否同時繼承他的「非洲王室」身分、法國代言角色、調解主義釋法權,以及最重要的石油控制權?對加蓬繼續親法,法國政府信心十足,因為它對非洲盟友政權更迭從來有一個假定﹕除了年齡,沒有什麼是不能繼承的。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 沈旭暉

2009年7月6日星期一

中美洲外交投機﹕阿布哈茲與滿洲國

【咫尺地球】中美洲國家洪都拉斯發生政變,臨時政府宣布退出美洲國家組織。這類新聞對香港而言似乎過分遙遠,畢竟中美洲在國際政治舞台的重要性相對不高,港人難得關注。其實中美洲各國的外交政策別具特色,有時相當出人意表,例如當地是台北外交最後堡壘、多和中華民國建交,就是典型例子。其他具戲劇性的中美洲外交例子還有不少。

第2個與阿布哈茲建交的國家﹕尼加拉瓜

年前,俄羅斯宣布承認分裂自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的阿布哈兹、南奥塞梯兩國獨立,作為對西方單方面承認科索沃獨立的報復。這「兩國」政權強烈親俄,普遍被當成是莫斯科的傀儡。月前俄國總統梅德韋杰夫和「兩國」領導人簽署共同保衛邊界協議,更被西方視為挑釁。然而俄羅斯並非全球唯一承認這「兩國」的國家,還有一國與它們建立了正式外交關係。這並非俄羅斯多次要求的白俄或哈薩克,而是遠在中美洲的尼加拉瓜。

尼加拉瓜不惜開罪強鄰美國,作出如此政治投機,有其獨特考慮。現任尼加拉瓜總統奧特加是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領導人,那是前蘇聯支持的左翼游擊隊,他曾在1985-1990年擔任總統,對左翼思想依然鍾情。2007年他通過選舉重新上台,希望局部脫離美國影響、與俄羅斯建立更緊密關係,承認阿布哈茲和南奧塞梯成了他的效忠方式。他一廂情願飾演俄羅斯老朋友的角色,不單為了意識形態原因和獲得經濟軍事援助,更希望俄羅斯投資興建尼加拉瓜大運河,這可是該國多年夢想,奧特加明白就是如何親美,美國也不可能協助尼加拉瓜取代巴拿馬運河的地位。

第2個與滿洲國建交的國家﹕薩爾瓦多

這案例教人想起70多年前的尼加拉瓜鄰國薩爾瓦多。當時日本建立滿洲國,國聯不予支持,東京苦苦尋求國際承認,最後終找到第2個與滿洲國政權建交的國家。這國家出乎世界意料,就是薩爾瓦多。薩爾瓦多當時的總統馬丁尼斯是法西斯獨裁者,曾鐵腕鎮壓農民起義,卻通過高壓帶來短暫的經濟繁榮。他的上台獲得美國全力支持(美國從來有支持右翼獨裁者的傳統),事實上,在30年代,美國同情法西斯的勢力亦有不少。但馬丁尼斯希望多走一步,成為中美洲法西斯堡壘,不但率先承認滿洲國,也搶在德國和意大利之前,承認西班牙佛朗哥的法西斯政權。薩爾瓦多承認滿洲國後,雖然沒有從日本得到多少好處,卻獲德國賞識,希特勒後來派德國軍官到薩國訓練士兵,馬丁尼斯也宣布在國內批評軸心國屬非法。

不過中美洲畢竟是美國後院,上述國際投機雖然出格,但一般不會過分刺激美國,除非得到足夠支持抗衡。以薩爾瓦多為例,珍珠港事件發生後,它在美國壓力下不得不宣布和軸心國開戰;早於1940年,據說馬丁尼斯更一度應滿洲國皇帝溥儀之邀,答應帶他逃離新京到薩爾瓦多避難,只是溥儀被隨從出賣才出走不成。至於承認阿布哈茲和南奧塞梯後的尼加拉瓜,同樣被美國取消了部分援助計劃,要是不能從俄羅斯那裏獲得足夠資源,難免從新倒回美國。至於說俄羅斯有魄力像前蘇聯那樣在中美洲發展,那恐怕連俄國人也不大相信。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 沈旭暉

2009年7月1日星期三

伊朗足球政治發酵

【咫尺地球】在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關鍵一仗,4名伊朗球星戴上象徵支持改革派候選人穆薩維的綠色腕帶,事後紛紛退出國家隊,有傳是被「強制退役」,也有傳被沒收護照。他們包括了廣為球迷熟悉的馬達維基亞和卡拉米,他們都是外流球員,有國際知名度;馬達維基亞1998年世界盃射入關鍵入球戰勝國家宿敵美國隊,更至今被視為民族英雄。

伊朗足球從來是高度政治化的體育項目,對此《越位女球迷》(Offside)一類電影作出了細緻描述。在地方層面,伊朗雖然以神權整合國家,但地方主義依然存在。這現象自然各國共有,但在鼓吹宗教高於地區忠誠的伊朗,公然宣示地方意識也是要技巧的,足球就是最有效的表現。以伊朗國家隊以往明星陣容為例,有一名矮球王阿齊茲,是過去十年必然國腳,和著名的阿里戴伊、巴克里合稱上一代「伊朗三劍俠」。他來自曾作為浩罕古國首都的伊朗東北地區馬什哈德(Mashhad),被視為東北民族主義象徵,雖受到首都球迷輕視,卻又得到其他伊朗人格外支持。馬什哈德有獨特歷史傳統,與德黑蘭文化頗不同,面對這些偏地球星,德黑蘭人也會說「Tehran people don't lie」來顯示天子腳下的主導氣派,藉此排擠地方主義。

藉足球爭民望 挑戰宗教勢力

在國家層面,因伊朗由最高宗教領袖作為國家舵手,而宗教主義和民族主義存在一定對立,因此伊朗反對派、改革派一直利用足球鞏固國內民族主義,「拿着紅旗反紅旗」。甚至是自稱忠實球迷的現任總統內賈德,也希望通過放寬女球迷的入場限制、設立「婦女席」等爭取民望,暗中希望從宗教勢力手中爭取更多對社會的決策權,令宗教保守人士大為不滿。伊朗球迷最愛的隊歌名叫《噢﹗伊朗》,歌詞內容宣揚愛國主義,卻沒有多少宗教意識。在2002年世界盃,伊朗未能打入 32強,附加賽對阿聯酋一役引發了球迷暴動,當時《噢﹗伊朗》歌聲四起,直接衝擊了宗教勢力,最後還是政府以「慶祝什葉派節日」為名,送上巨型蛋糕讓球迷享用。2005年伊朗對日本也曾發生《噢﹗伊朗》騷亂,以伊朗軍警鎮壓告終。馬達維基亞等在這氣氛中長大、成名、外流,同情改革派候選人屬情理之中。

球員化身形象大使

在國際層面,由於伊朗足球是最能登上國際舞台的伊朗運動之一,球員也成了國家形象大使。伊朗一級球星多選擇德國外流,除因兩國足球風格近似,也因德國是伊朗最大國際貿易伙伴;歷史上伊朗也有利用德國抗衡英美俄影響力的傳統。然而伊朗球員在德國期間,也難以避開政治壓力。2006年德國主辦世界盃時,有猶太組織曾要求德國拒絕伊朗球員入境,又有德國傳媒製造了「伊朗球員是自殺式襲擊者」的漫畫,諷刺這些球員效力專制國家。2007年,德國青年國家隊成員迪查加由於是伊朗出生的新移民,經過重重考慮,決定拒絕代表德國出戰以色列國家隊,這令他飽受德國輿論批評。這次四名支持綠色革命的球員當中,馬達維基亞、夏舒文二人依然效力德國聯賽,卡拉米最盛時期效力德國班霸拜仁慕尼黑,雖然他們的行為會在國家隊內部受到壓力,卻會在德國受到尊敬,也可能扭轉從前伊朗球員在德國的形象。足球遇上政治的發酵,這次堪稱典型;要是北韓在2010世界盃和美國同組,那才劇力萬鈞。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 沈旭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