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5日星期一

空手道.「琉球手」全球化與中日整合

【咫尺地球】近日中日關係緊張,反日示威處處,彷彿兩國從來水火不容,其實同時東亞整合的提議不斷出現,涵蓋了不同議題,體育層面的合作是其中之一。廣州亞運舉行在即,空手道項目的歷史發展就是有趣的案例。

我們常以為空手道是日本又一國粹,以為當奧運有了日本主辦時加入的柔道、南韓(韓國)主辦時加入的跆拳道,中國也十分希望把武術推廣進去,空手道在不成文的名額分配下,更難走向國際。其實空手道應視為「琉球全球化」產品,它的源頭琉球王國(今沖繩)有獨特的歷史文化背景,不應被簡單歸入中日韓任何一國體系。歷史上,琉球長期獨立自主,作為中國藩屬國,也跟日本保持緊密貿易關係。1609年,日本南部薩摩藩向外擴張,也將琉球變成屬國,空手道起源,與兩國有密切關係﹕親華派說法是唐代將中國武術傳到琉球,因此空手道原稱「唐手」,與廣東南拳相似;親日派則說空手道原型是日本武術。

無論誰是誰非,「唐手」是古代全球化的例子,結合了中日武術和琉球本土文化「琉球手」,成了琉球土產特色,並因為琉球歷史上的兩次嚴禁武器發揚光大。第一次發生在15世紀末,距鄭和下西洋不久,由缺乏安全感的琉球國王下令武器集中在首都;第二次發生在薩摩藩入侵後,日方徵收全國兵器,琉球人為對抗外來政權壓迫,唯有學習「唐手」。兩次禁武其實都有局限,不少記載說明武器並未被禁絕,但「唐手」發展再次受古代全球化影響,當可肯定。

日本兼併琉球 「唐手」大師赴中國

到了清末,日本明治維新後奉行擴張政策,一舉在1879年兼併琉球,琉球國王雖向大清求助,但滿清已力不從心。迅速沒落的日本武士階層在琉球找到「唐手」,認為值得往本土推廣,好向社會、軍隊推廣武士道精神。1922年沖繩尚武會會長赴東京表演「唐手」,令「唐手」正式登陸日本本部,進一步結合了劍道、柔道等,「唐手」高手又在京都武術比賽擊敗俄羅斯西洋拳手,教人想起電影《葉問》,令這項體育成為日本時尚。為抵消它的中國、琉球身分,日方將之化為「日本武道」,1936年正名為「空手道」。同時,由於「唐手」長期作為琉球民族主義代表,琉球亡國後,也有不願服從的「唐手」大師走到中國,令這運動與中華拳術結合。這是琉球手全球化第三波。

西傳美國 多國設空手道組織

到了日本二戰戰敗,佔領日本的美國一度像當年琉球王那樣下令禁武,擔心武士道精神是軍國主義的靈魂,但後來認為空手道等危險性有限,反而頗能強身,又主動把空手道引向美國。原已歸入日本的沖繩又被劃分開來,交由美國託管,發行的郵票也回復了「琉球郵便」,美國在當地的軍事基地維持至今,經常和琉球/沖繩人接觸,進一步強化了美國與空手道的互動。不久功夫電影熱潮在西方興起,受惠的除了中國武術,也包括空手道。美國1972年將琉球歸還日本,空手道西傳是這關係的最好見證,也是空手道全球化的第四波。

到最後階段,空手道需要成為全球體育項目,就需要符合當代全球化的基本方針﹕制度化、商業化、國際化。為此不少空手道組織紛紛成立,在日本本部最具影響力的是1963年創立的極真會,數十年來在全球成立了大量支部,注重「一擊必殺」的實戰技術,忽略過分繁複的理論基礎,容易被世人接受。1990年世界空手道聯合會成立,總部並非在日本,而設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以方便接近世界市場,目前已有180多個會員國,也得到國際奧委會承認,管理全球修習空手道的數千萬人。自此聯會承擔了推廣空手道的責任,將之在1994年列入亞運、於2005和2009年兩次申請加入奧運,都是它的傑作。

中日可合作 武術空手道申奧

空手道全球化的故事尚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由於日本佔領朝鮮半島期間大舉推廣空手道,中國近年也擺脫「親日運動」的包袱,承認空手道為中華文化產品之一,成立了中國的空手道協會,空手道足以成為中日韓東亞整合的理想項目。由於中國獨自推廣武術進奧運的機會不大,近年有提出中日合作,把武術和空手道綑綁在一個大項一起申請入奧,假如東京奪得2016年奧運主辦權,這並非不可能出現。另外,由於美軍進駐沖繩,近年令當地再次激起獨立情緒;就是不談獨立,不少沖繩人也希望爭取在日本治下獲得類似香港、澳門的身分。假如成事,空手道自是琉球國粹/「琉球特區粹」。倘若琉球手經過全球化數百年的宏大旅程,最終落葉歸根,不但是傳奇的結局,也是全球化教科書的必讀。

沈旭暉 美國布魯金斯智庫訪問學人、香港教育學院文理學院副教授及對外關係統籌主任

2010年10月18日星期一

從人質慘劇回顧菲律賓拳王議員

【咫尺地球】在最近因香港人質事件而備受關注的菲律賓,國內貧民一直有濃烈的英雄崇拜文化,令電影明星、運動員往往在退役後選擇從政。近來最著名的例子是菲律賓拳王帕奎奧(Manny Pacquiao)﹕他目前還在事業高峰,已當選家鄉的眾議院議員,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帕奎奧並非一般國內體育明星,而是菲律賓僅有登上國際舞台的風雲人物。他不但和不少菲律賓總統一樣登上美國《時代》封面,更曾被這雜誌選為2009年世界最有影響力人物之一,同年又被《福布斯》選為世界百大明星,以及世界最高薪運動員的前10名,估計年薪超過4000萬美元,身價和美國NBA籃球傳奇人物勒邦占士平起平坐。這樣的身價源自他在拳壇獨一無二的成就﹕他不但得到不少輕量級拳王的金腰帶,更是全球第一位獲得7個不同級別世界冠軍的拳手,曾擊敗不同級別的一大堆名將,這清單足以令他成為永遠的傳奇。

窮小子打天下 贏民眾信任

但帕奎奧在菲律賓的影響力更源自個人背景﹕他自小家貧,生於分離主義盛行的南菲律賓棉蘭老島,小時候隻身到馬尼拉碰運氣,參加職業比賽前也曾打過黑幫操控的地下黑拳,對民生疾苦和中央地方矛盾都有第一手了解。這樣的背景令菲律賓人相信他是人民一分子,不會像傳統政客家族那樣貪污腐敗。2007年帕奎奧開始加入政黨,首次競選議員而落敗;到了2010年6月,他改到妻子家鄉參選,順利當選南部薩蘭加尼省眾議員,票數雙倍拋離管治該地數十年的地方家族。

政壇騎牆派 數度轉換政黨

然而帕奎奧以拳王姿態從政,畢竟難以令人完全放心。他初入政壇時受到前總統阿羅約夫人大力扶持,夫人曾送上一塊印有紅色拳擊手套的奶油蛋糕慶祝他成為世界拳王,甚至公開說﹕「帕奎奧在菲律賓的影響力比我更大。」她又欽點帕奎奧為持旗手,代表菲律賓參與北京奧運開幕式。這是十分有爭議的,因為帕奎奧已成為職業運動員,並不參與奧運拳擊比賽,阿羅約此舉明顯有拉攏成分。不過帕奎奧的政治忠誠並不受這些因素影響﹕從政短短數年間,他就數易政黨,包括一度加入親阿羅約的政黨,當選議員時則依附前獨裁者馬可斯所屬的國民黨,入黨前又先組織了自己的政黨,當選後卻又宣布加入這些黨的宿敵自由黨,因為現任總統阿奎諾三世就是自由黨人,他解釋這是為了獲得更多資源發展地方經濟,而他數年前也曾加入自由黨,所以這次也可算是重返。這些往績、這類口實,不禁教人想起菲律賓前總統埃斯特拉達﹕他原來的形象也是國民英雄,從影30多年,主演逾百電影,飾演的都是菲律賓羅賓漢,可是當選後不斷出現誠信問題,而且大舉貪污,和銀幕上的形象完全相反,令國民大失所望。

從政拍戲打籃球 利益網絡惹質疑

何况帕奎奧既已成為菲律賓頭號明星,參與的項目已極其氾濫。除了繼續職業拳手生涯和從政,他也進軍影壇,客串不少電影,雖然口碑和票房均欠佳,但相信這會是他退休後的重點興趣。他也發行唱片以示有音樂天分。在其他體育項目方面,他加入了不少隊伍,包括一支半職業籃球隊,並以這身分參與菲律賓籃球聯賽,因為這球隊已由他本人購入。無論是國內產品還是國際體育用品,都不斷邀請他拍廣告,他的肖像在藥物到食物無處不在,不禁令人懷疑他的形象資本會否迅速燃燒,也令人好奇他的利益網絡究竟已有多廣。

帕奎奧的崛起充分反映了菲律賓的國情,選民對政壇清流的渴望,百姓對脫貧的嚮往,和所有人對現實政治的無奈。須知拳擊雖是菲律賓最受歡迎的體育項目之一,菲國拳手也經常在奧運、亞運得到獎牌,但選手們的榮譽與帕奎奧相比,則絕不能同日而語,因為菲律賓人要產生像帕奎奧那樣身價的人極難,也令他比純運動員得到更多群眾崇拜。帕奎奧和外國對手爭奪拳王金腰帶時,政府軍和地方叛軍居然達成停火7小時的臨時協議,好讓雙方專心看拳賽;據說在他比賽前後3小時,菲律賓這個「國際綁架之都」的全國犯罪率是零。

不過當我們將帕奎奧與《時代》選出的另一來自體育界的最有影響力人物﹕科特迪瓦球王杜奧巴比較,就會發現背景相似的後者,似乎實在得多,沒有不斷競選公職,卻捐出大量金錢成立慈善基金,更直接調停內戰。在門多薩也是「地方英雄」的國家,帕奎奧要得到群眾支持並不難,但要成為真正的羅賓漢、而不是下一個埃斯特拉達,長遠而言,社會會期望他調解棉蘭老島分離主義、改變貪污風氣,而不是繼續顯示自己多才多藝的明星一面,否則就乾脆不要從政了。

沈旭暉 美國布魯金斯智庫訪問學人、香港教育學院文理學院副教授及對外關係統籌主任

2010年10月9日星期六

異見人士妻代領和平獎有先例

【咫尺地球】本屆諾貝爾和平獎頒發予劉曉波,國內外社會自有不同反應。外交部發言人馬朝旭說,諾貝爾和平獎應授予「為促進民族和睦,增進各國友誼,推動裁軍以及為召開和宣傳和平會議而努力的人」,這是諾貝爾的遺願,而劉曉波「所作所為與諾貝爾和平獎的宗旨背道而馳」,因此不但不值得獲獎,更是對和平獎的褻瀆。

然而,和平獎的準則從上述定義被後人延伸,並非始於劉曉波,我們可追溯至35年前的1975年,當年得主是蘇聯科學家沙卡洛夫。沙卡洛夫成為異見人士,是因為他反思自己參與的反彈道導彈技術可能帶來戰爭,認為導彈是核戰威脅,鼓吹蘇聯放棄開發這導彈。從這角度,他的得獎完全符合推動裁軍、和平等傳統基準。但是由於他生活在蘇聯,本人又有參與與國內人權有關的其他活動,長期被西方視為蘇聯良心,這個雙重身分,令他的獲獎同時成了對國內人權運動的肯定。

北京早應預視異見人士會獲獎

此後,不少和平獎得主都不是基於傳統基準而獲認同,但由於人權在西方是一項足以「促進民族和睦、增進各國友誼」的普世價值,各國人權人士普遍被西方接受為實至名歸。這些得主包括1980年的阿根廷人權人士佩雷斯,他得獎前先後被厄瓜多爾和阿根廷軍政府監禁;1983年的波蘭團結工會領袖華里沙,當時這工會已被波共列為非法組織,波蘭更在1981至1983年實行戒嚴;1991年的緬甸昂山素姬,緬甸軍政府禁止其領獎;2003年的伊朗女人權人士伊巴迪,她的獎項後來被伊朗政府強行沒收,目前已流亡海外。假如北京覺察諾貝爾和平獎的基準已從傳統演繹延伸,應預視到中國異見人士獲獎只是早晚問題。

中國政府自不認同西方定義的普世價值,不可能接受劉曉波獲獎,也不可能短期內改變。但與此同時,近年中國外交相當重視國際社會的反應,努力為抵消中國威脅論而宣傳中國是盡責任大國、和平持份者、現狀保護人,對任何不可測的風險都盡力規避,反映在中國能影響國際話語權前,北京對西方輿論其實是很重視的。有了上述國家的先例,西方如何看中國對劉曉波獲獎的回應,值得北京思考。

妻子代往 蘇聯波蘭均放行

當年沙卡洛夫雖然被蘇聯禁止出國,但當時正值冷戰較緩和時期,他的妻子獲准代夫領獎,並讀出感想宣言。華里沙自動放棄出國領獎機會,擔心波蘭當局會讓他變相流放,因而也是讓太太領獎,波共明知潛在影響,居然也同意了。伊朗雖然視伊巴迪為眼中釘,後來也沒收了她的獎座,卻顯示了對諾貝爾獎的充分尊重,不但以「伊斯蘭共和國政府」名義歡迎伊巴迪獲獎,更容許5000多名群眾在機場為她舉辦歡迎儀式。可見就是處於冷戰的蘇聯、東歐共產黨,乃至被美國列為邪惡軸心的伊朗什葉派伊斯蘭政權,都不願否定整個諾貝爾和平獎的公信力,嘗試在監控異見人士和尊重國際價值之間取得平衡,因為他們明白客觀現實﹕國際媒體只會演繹「某國打壓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而不會說「諾貝爾獎頒發予某國麻煩製作者/在囚人士」。假如沙卡洛夫夫人、華里沙夫人足以代夫領獎,伊巴迪被伊朗政府歡迎獲獎,劉曉波夫人卻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出國代領殊榮,只會對中國的國際形象構成打擊。

沈旭暉

美國布魯金斯智庫訪問學人、香港教育學院文理學院副教授及對外關係統籌主任

2010年10月4日星期一

假如香港主辦亞運﹕國際關係篇

【咫尺地球】特區政府提出申辦2023年亞運,無論最終會否申辦、能否成功,這都是國際關係的特例,因為用什麼名字形容香港也好,擁有同級別身分的單位從未成功主辦亞運,遑論奧運、世界盃等世界體育盛事。僅可比較的案例還是來自香港﹕不算規模太小的東亞運,香港曾在1956年主辦相當於歐洲國家盃的第一屆亞洲國家盃足球賽;另一例子是主辦過一些國際棒球比賽的波多黎各。今天香港已回歸,情况又相異。

亞運、奧運都以城市為申辦單位,但基本法規定香港可獨立以「中國香港」名義參加國際體育活動,因此,廣州申辦和香港申辦,身分完全不同﹕廣州代表中國,香港代表中國香港。城市申辦過程常隱含國力比併,各國元首不時在最後階段親自拉票,個別國家甚至以中央資源支持城市申辦。假如香港申辦,相信中國全力支持,但理論上,這只是一個成員對另一成員的支持;要拉票,最高級別的依然是特首。假如馬尼拉競逐同一屆亞運主辦權,馬尼拉市長固然要和香港特首在城市層面平起平坐;但要是菲律賓總統隆重其事拉票,又會被迫在特首身旁,因為後者又是香港最高負責人。各國元首會否採用菲律賓的思維,因為香港「地方官員」主持開幕禮的「不對等」而拒絕出席,尚未可知。

我們不必因為菲律賓小家子氣而介懷,但得回應其他國家的疑問﹕廣州申亞有中國為腹地,多哈申亞有卡塔爾的豪富王室撐腰,而香港腹地只有中國香港,那發生特殊事故時,香港有沒有能力解決,或發生什麼中國才協助?當然,沒有龐大腹地也可舉辦大型運動會,新加坡就剛主辦第一屆青年奧運。但它就是超支了兩倍,總支出也不過4億坡元,是香港申亞的零頭。

「外交」還是「外事」 中央援助難定論

這延伸到另一問題,就是體育也可觸及國家層面。以北京申奧為例,這不但是體育盛事,也對中國外交有深遠影響。假如香港成功申亞而不願花費,也許被「別有用心的外國勢力」演繹為中國國力下降,又或反證北京、廣州好大喜功;假如香港獲申辦權而爛尾,像印度英聯邦運動會那樣,或忽然有議員發起抵制,又會影響中國國際形象。這些算是「外交」還是「外事」,香港能否以任何原因臨時請中央援助,中央有沒有責任出手,出手會否影響香港的獨立會員身分,都不能簡單定論。反恐是否香港自己處理,涉及國防還是保安,也涉及相關撥備的計算。

中國在非操作層面支持香港,自為情理之中,但這樣的支持,也可能讓一些朋友想多了,例如澳門人。澳門回歸以來,一直爭取像香港那樣以「中國澳門」身分參加奧運,但由於國際奧委會在薩馬蘭奇時代決定只接受新國家參加,原因是巴斯克、加泰羅尼亞等西班牙分離主義地區不斷向身為西班牙人的薩馬蘭奇施壓,澳門入奧並不成功,中央也沒有太積極爭取。假如中央強化香港的獨特身分申亞,但同屬特區的澳門連奧運門檻也進不了,難免不是味兒。

這些國際關係的視角對我們有什麼啟示?要是不談成本,香港主辦亞運確有效益,不過特區政府列出的好處,與其他地區合辦一樣得到,以少得多的資源舉辦世貿會議也可得到。只要香港與深圳、澳門合辦,中央可名正言順對深圳提供具體財政支持和後援,澳門可得到邁向參加奧運的台階,中國國家的整體效益也可彰顯,香港就可量力而為。

合辦裨益大 減成本可睦鄰

問題是亞奧會、國際奧委會不容許合辦,但這是違背時代發展的。世界盃、歐國盃等,早已將兩國合辦變成常態,亞國盃年前更出現越南、泰國、印尼、馬來西亞四國合辦的先河。要單一國家承擔世界盃全部場館,負荷已極重,令主辦競爭出現寡頭壟斷;要單一城市承擔現代奧運、亞運所有基建,其實更不切實際。奧運、亞運不同項目之間缺乏連貫性,假如分散在兩地主辦,反而更集中主題,也可鼓勵中小型會員主辦。

特區政府應做的是說服中央牽頭提議修改亞運章程,容許多個城市合辦,結合鄰近城市一併申請,以達成本效益,確立鄰近地區的群聚效應。先例一開,大有潛能﹕日後香港也可和其他城市合辦,例如首爾或新加坡,這對促進國際雙邊合作甚有功效﹕廈門亦可和台北申請合辦亞運,那可是兩岸整合的神來之筆。有了資源善用的近景、區域整合的遠景,香港申亞才符合香港精神。

美國布魯金斯智庫訪問學人、香港教育學院文理學院副教授及對外關係統籌主任 沈旭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