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7日星期一

恐怖襲擊見證多維全球化

美國面對恐怖主義此隱性敵人的彷徨,與東亞各國對索羅斯的乾怒、法國民族主義者抗擊迪士尼入境的徒勞如出一轍。二○○一年世貿中心的消失,不但見證了政軍全球化的成熟,亦宣告多維全球化時代全面來臨。

多維全球化的里程碑

九○至二千年的全球化片面地以經濟為主軸,文化為副軸,政軍全球化的進展卻瞠乎其後,但是次美國遇襲,說明了恐怖主義等跨國組織,擁有影響主權國家政治及軍事生態的能力,顯示了強國也不能確保對國內的絕對掌握,更象徵了世界各地「干涉內政」的互動雙向性。只要把上述政軍全球化與經濟、文化全球化的特徵類比,我們當能察其共性。像無遠弗屆的跨國組織,政軍代表為恐怖主義,經濟代表為索羅斯之流的投資銀行,文化代表則為大美國文化。美國面對恐怖主義此隱性敵人的彷徨,則與東亞各國對索羅斯的乾怒、法國民族主義者抗擊迪士尼入境的徒勞如出一轍。因此二○○一年世貿中心的消失,不但見證了政軍全球化的成熟,亦宣告多維全球化時代全面來臨。

三度空間遊戲

多維全球化的革命性,源自「三度空間」新遊戲規則。自一六四八年《威斯特法里條約》起,民族國家一直是國際舞台要角,但基於地理與信息空間的消失、主權國家對國民監控的減少、主權國家受國際條約的桎梏、跨國主義對世界公民的向心及後者獲取信息及技術的便捷,跨國組織已異軍突起。是次事件黑手不是任何敵國,說明國家不再是國際唯一舞者,非政府組織對國際事務的參與將紛至沓來。主權國家除了要周旋於盟國敵國,還得應付不受各國與國際法約束的跨國組織。像阿富汗與拉登的淵源,可比索羅斯與美國的關係,然則馬來西亞能與美為敵否?是以原來的國與國二元關係,將被這三度空間的互動關係取代。

新時代的舊概念

令人擔憂的是,布殊政府一直被前全球化思維主導,導彈防禦系統更屬典型冷戰產品。布殊在美國被襲後的宣言,亦充斥「正邪之戰」等冷戰詞彙,固令人感到其箭在弦上的憤慨,卻也令人預視其箭不得不發的悲哀。其倡議的反恐怖主義聯盟,實際上還是鎖定一二國為目標,充其量是製造一把殺雞用的同盟牛刀。這樣的思維,還是二元的,而非屬於全球化三度空間的。

且自亨廷頓發表「文明衝突論」以來,西方已預定廿一世紀為耶教、伊斯蘭與儒教文明衝突的世紀。文明衝突在新時代或會加劇,但我們該注視的是衝突雙方的嶄新單位,而非衝突的陳年內容。美國社會強加回教和儒教世界的異教性,來塑造合乎其利益的新世界秩序,卻忽略了位處本土的跨國組織的威脅。需知就是同屬耶教的大衛教派,也有足夠動機與人力發動類似突襲。

若美國於新時代還苛求霸權,則不但徒增國家層面的橫向衝突,更將催化與跨國組織間的縱向衝突。相較下,中國政府內對法輪功步步為營,外則力主深化多極世界,便深諳全球化遊戲規則。美國若資源錯配,兩面受敵,後果對其將是毀滅性的,對全球化時代的全球,更是毀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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