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PEC峰會,中國成功開啟APEC自貿區的前期工程,又宣布成立絲路基金,不少評論認為這類姿態可能只是大白象工程,其實卻是習近平時代中國外交的全新戰略,因為他正努力在國際政治經濟、金融層面,同步建立新制度,這是以往重視雙邊關係的領袖鮮有高調進行的大動作。所以說,這些框架不過是中國外交「國際制度時代」一籃子物件之一二而已。例如2013年,在中國為主要成員之一的「金磚五國」峰會,五國領袖宣布同意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以中國上海為總部,並於一年後的《福塔萊薩宣言》(Fortaleza Declaration )正式宣布銀行成立,由五國平均攤分啟動基金。但中國的實質參與要多於平均值,因為中國同時在框架內提議設立「應急儲備基金」,這部分的1000億美元當中,中國獨自承擔410億美元,比例幾乎達一半,從中可見其國力與影響力,或起碼在這類組織擔當重要角色。
成立銀行自然有各式各樣的官方理由,但抗衡美國主導的世界銀行,扭轉南北差距,乃至要挑戰整個美元霸權,無疑是毋須言明的主軸之一,就像這次以APEC自貿區抗衡美國主導的TPP,也是心照不宣的目的。此等行徑的即時效果不會很大,長遠效果則極難客觀評估,但其大動作已引起美國高度關注,也呼應了國內近年極流行的「貨幣戰爭」理論,故在中國財金界廣受注視。
謀先發制人 改戰略布局
另一類似建議也是催生在習近平上台後不久的2013年10月,他在訪問印尼雅加達期間,提出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AIIA),官方職能是協助促進亞洲區域整合,應付共同金融挑戰。但實質影響,很可能是作為美國、日本主導的亞洲開發銀行的替代品,可算是中國崛起後,在亞洲經濟體系另起爐灶之作。而美國有見東盟國家積極響應,也提高了警覺,例如向南韓施壓以免其加入,這更可見此銀行的政治本質。
這類機制要是持續出現,而都涉及中國的角色,整個戰後美國建立的布雷頓森林國際貨幣體系,乃至更宏觀的國際經濟秩序,可能逐漸面對根本挑戰。此外,習近平政府還通過表面上香港註冊、資金相信來自中國內地的「香港尼加拉瓜運河開發投資有限公司」,擬在中美洲尼加拉瓜興建第二條運河,以平衡巴拿馬運河的戰略重要性;又回應南美諸國建議,積極參與興建南美跨洲鐵路;以及還未算策劃已久、尚未正式落實參與的泰國克拉運河…… 這些,全都是規模極大、謀求根本改變國際戰略與經貿形勢的大布局,甚或可看作一場豪賭。
可見與伊拉克戰爭時的美國相比,目前中國的外交策略,同樣像是講求「先發制人」的一方,而美國卻變成了要被「制」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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