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際政壇,夫妻檔組合屢見不鮮,不過近年「兄弟情」(Bromance)組合更引發公眾興趣。這題材除了讓網絡改圖「抽水」,對現實政治,也可能真的有影響。
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及其任內的副總統拜登是其中一對例子。拜登不像他的前任切尼,並不算太積極有為,任職期間更關注性別平權、反歧視、抗擊癌症等社會事業,多於刻意累積自己的政治和外交資本。不過他家人病重時,奧巴馬無微不至的支持,讓兩人突破了同僚關係;交接予特朗普團隊前的二人合照,舉手投足,更充滿兄弟情懷。對美國人而言,一個黑人總統和白人副總統能夠產生家庭感覺,本身就充滿宣傳作用,白宮也有意大力宣傳,造就了一時佳話。
法國新任總統馬克龍上台後,與同樣年輕的加拿大總理杜魯多在G7、G20等峰會多次互動,亦迅速成為「Bromance」新寵兒。他們親密擁抱、並肩穿過花園、憑欄遠眺的場景,傳遍全球網絡,兩國國民似乎也深以為傲。除了二人都屬英俊瀟灑的年輕一代,能以流利法語溝通(大國領袖特朗普就不能夠),法國、加拿大也都希望在特朗普時代脫離美國影響力,扮演更獨立角色,同時大力批判特朗普的「反全球化主義」。二人半推半就的成為一對組合,對兩國的國際地位,只會有利無害。
這種情懷,有沒有真的影響歷史的例子?捷古華拉和卡斯特羅的經歷,或可作參考。二人分屬不同國籍,但同樣為理想奮鬥,古巴革命成功後,阿根廷人捷古華拉在這個加勒比海島國出任要職,固然反映二人友誼的一面。但這並非重點。捷古華拉最後出走古巴,一個人推廣全球繼續革命,而始終不忘和卡斯特羅的友誼,既有瑜亮情結,但也有高度默契的分工合作(異鄉人長留古巴當領導,既可能功高震主,也可能尷尷尬尬)。假如二人不是這種微妙「Bromance」關係,捷古華拉的死亡之旅會否出現,也難定論。
在國際政壇,英美一直強調其特殊關係,英美領導人之間,也不乏特殊感情,除了列根與戴卓爾夫人的男女組合,還有克林頓和貝理雅的「Bromance」。公眾起初覺得二人的「交情」只是源自政見相合,以及互相支援對方走「第三道路」的利益需要,但隨着克林頓的白宮通話紀錄解密,人們才發現他與貝理雅之間無所不談,內容包含不少成人話題,這種「坦承」,在國家領袖之間並不多見。貝理雅入主唐寧街10號時,克林頓幫忙處理了愛爾蘭問題;克林頓深陷「拉鏈門」時,貝理雅也不離不棄。
以上種種,或許似是過度解讀、斷章取義,但我們不能忘記,國際領袖,是極其寂寞的一份工作。每天都是由早到晚的官式應酬、會議,形象極其重要,鬱結不足為外人道,也沒有多少局外人能明白。假如能在工作過程中找到知己,那種情感,或許足以一發不可收拾。雖然國際關係研究一般看輕個人影響力,強調結構分析,但政治心理學同樣成功解釋了不少國際大事。
在可見將來,我們有理由相信法國、加拿大關係越趨密切,嘲笑特朗普會成為兩國領袖、人民的共同話題,有了「兄弟」支持,遠離美國的底氣也會更足。假如特朗普真的能與普京發展「Bromance」,另當別話,但那就太重口味了。
小詞典:Bromance
所謂「兄弟情」,泛指兩名男性之間的親密情感和互動,並不包含性關係或與性關係相關的意涵,與「男同性戀」明顯不同,不過有時候,界線也不容易清晰劃分。近年研究Bromance的著作越來越多,一般相信男性面對同性更能輕鬆表達自己的真性情,往往產生親如家人的情愫。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