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國(IS)利比亞分支早前在利比亞處決二十一名基督徒,世界終於再度關注這個曾經富裕的北非國家。回想「狂人」卡達菲在二○一一年倒下,當時西方主流媒體形容這是利比亞「民主化」的一大步;北約亦形容對利比亞的軍事行動,是「北約史上最成功的行動之一」。然而客觀事實是,卡達菲的倒台至今三年,人民生活不但沒有得到改善,反而令國家陷入分裂,經濟也受重創。
利比亞本來以局勢穩定和富庶而遠近馳名,民眾享有免費醫療、教育等社會福利,但卡達菲倒台後,利比亞局勢一直不穩,醫療制度崩潰,來自各國的醫護人員大幅逃亡,不少大學也被逼關門,食品價格愈來愈高,民眾連基本人身安全也沒有保障。利比亞的石油出口量,由原來的每日一百四十萬桶,銳減至現時的二十萬五千桶,令利比亞愈來愈依賴外國入口的能源。同時間,國家機構不僅斷電,甚至無法發薪給公務員。以上種種,都是卡達菲時代不可想像的噩夢。
現時利比亞有兩個互不承認的「政府」,各自有軍隊和議會,其一由國內伊斯蘭分子領導,名為「東利比亞省」,另一個則由世俗派成立,得到美國、歐盟和埃及承認。他們互相指責對方為極端伊斯蘭分子和卡達菲的「遺產」。結果,真正的極端伊斯蘭分子乘時而起,弄假成真地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外交上,雖然卡達菲時代的利比亞不算受國際歡迎,但「民主化」後的利比亞更無助。口惠實不至的支持以外,西方國家紛紛關閉駐利比亞領事館,埃及、阿爾及利亞和突尼西亞等鄰國則緊閉邊境。現時,利比亞有超過二十五萬名難民,對這個人口不過數百萬的國度,已是天文數字,卻難以出逃,例如二○一四年八月,五千名利比亞難民希望逃到鄰國突尼斯,就被拒諸境外。
武裝分子或借希臘滲透歐洲
IS若不在這時候滲入利比亞,反而顯得不正常了。卡達菲雖然曾從事恐怖活動,但後期已成為西方的反恐盟友,也是阿拉伯世界中第一個宣稱要捉拿拉登的領袖。利比亞在一九九○年代受伊斯蘭武裝組織Libyan Islamic Fighting Group威脅,卡達菲便出兵攻打該組織,又將之趕到阿富汗和伊拉克。
但現在IS沒有了對手,其高層Abu al-Baraa el-Azdi 才得以堂而皇之帶着二、三百名曾在敍利亞作戰的利比亞戰士,到達利比亞城市德爾納(Derna)並控制當地,又在今年年初佔領了卡達菲故鄉蘇爾特(Sirte)的大片區域。Abu al-Baraa el-Azdi等人處死政府官員及法官等當地反對者,又執行自己演繹的伊斯蘭律法,如到學校把男女分開,時裝店也不可展示女性模型等。相對於卡達菲時代,雖然被指用女兵是有其私心,利比亞女權大倒退也是不爭事實。
假如IS在利比亞落地生根,這是比佔領敍利亞和伊拉克更恐怖的警號。一方面,利比亞有石油資源和相關提煉設備,可以提供大量資金和燃料;另一方面,利比亞對岸就是希臘,武裝分子可以先以希臘作跳板,滲透巴爾幹半島,再到歐洲各地發動襲擊,希臘鄰國意大利恐怕首當其衝,難怪已有呼聲要求先發制人。假如利比亞算是「阿拉伯之春」革命的一環,「革命成果」實在充滿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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